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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单兵战役 by 狼血洗佛

2018-5-28 18:50

第三章 新兵想家
  班务会是军队里最小的行政会议,一般就在星期天晚上召开,因为沾了行政两个字,气氛显得比较严肃。首先第一项工作就是全班狂吼刚学会的\"团结就是力量\",社会上的歌是用心来唱的,军队里的歌则是用嗓子来吼的,需要的只是用尽全身力气,让声带发出最大的声音,营造出摄人心魄的气势,至于其它的因素,全部被忽略掉。就像鲁滨逊重返大陆后第一次去吃肉,他在乎的只是肉,至于是什么肉,是炒还是煮,加的什么调料,他全不在乎。
  班长荆毕坐在正中央,手里夹着一根烟,一字一顿地说:\"全都坐正,抬头、挺胸、两手放在膝盖上,两眼目视前方。班务会,顾名思义就是以班为单位组织召开的会议,由于大家刚来,各项工作还没有正常开展,彼此之间又不是很熟悉,所以,今天晚上,班务会的主要内容就是做一下自我介绍,谈谈来到部队这几天的感受。好,下面开始发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有人站起来发言。其实,大家都想在班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又觉得勇气不足,还是先听听别人怎么说,再作打算。他看着我,嘴角略带笑容说道:\"乌帝,你当过老师的,带个头,先说说。\"大家热情地鼓起掌来。
  我慢慢地站起来,本来我就是个嘴闲不下来的人,只是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不想说话,因此表现得很沉默。正式地想一想来到部队的感受,就像是一个鱼钩,扔到水里,沟住了一团乱糟糟的水藻,一扯鱼竿,连水底的淤泥都翻出来了。\"报告,我发言。\"\"嗯!坐下说。\"\"我叫乌帝,来自云南,今年22岁,来部队之前教过书,以前也常常离开家,但这次。
  \"离家后的孤单,舍弃爱情后的落寞,对军营的认识落差,千头万绪,剪不断,理还乱啊,眼泪唰地一下就从心里蹦了出来。
  在班上,包括班长在内,我都算是一个年纪稍大的了,有一大半都和我的学生年龄相仿,我严重警告自己,不可以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让他们小看我,越是极力想克制,就越是事与愿违,乌帝啊乌帝,你到底是怎么啦?何以如此的狼狈呢?班长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像这样的软弱,点头示意我坐下。
  擦了泪水,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有几个受我的感染,也在偷偷地抹眼泪。其它人的发言全没有在意,我被安排到最后发言。\"首先,我得跟大家说对不起,因为我的软弱,耽误了大家的时间,说不清什么原因,我刚才哭得很畅快,但我现在是一名军人了,军人,在我心目中是铁铮铮的硬汉子,流血流汗不流泪,而我。
  \"他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酝酿在喉咙里的痰,飞快地跟着射进去。
  故作深沉地总结:\"大家讲的都很好,我相信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真心话,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我希望你们好好地珍惜,不管你来部队是什么目的,也不管你是自己想来还是被别人逼着来的,既然来了,就没有退路,这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独木桥,军队有军队的纪律,当逃兵是犯法的,我希望你们安安心心地服完这两年的兵役,我不希望我带的兵去大狱里蹲着,等你们以后下中队了,天天和犯人在一起,就会知道,当囚犯的滋味了。
  好啦,下面,我再给大家重要强调几点,首先,就是服从命令,不管你去什么地方,只要一出寝室门,必须给我请假,绝对不允许私自行动,或者背着我去什么地方玩一会,找老乡聊天什么的,我要清楚地知道你们每一个人在哪里,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没事就在班上,不许到处乱跑。
  其次,不管什么人叫你做什么,必须经得我的同意,如果没有我的同意,就是吴双战叫你,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明白没有?\"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明白\".\"第三,我给你们讲讲怎么发言,班务会发言,就是总结本周的思想、工作、作风、养成、内务、纪律、礼节礼貌等,各个方面都要总结到,存在哪些优点,又存在哪些不足,从下周开始,就按照这样的程序来。\"说完,他两个指头在半空中搓得很响,几天以来,大家都知道这个手势表示的意思,于是,马上从口袋里把烟掏出来,抢着给他点上。
  王博的动作最快,抢了个头功,他才15岁,皮肤白白嫩嫩,长得小巧斯文,脸仿佛是被人故意拉长,却没有丝毫地妨碍五官的匀称,来这几天,每天一包中华,发烟也比较勤快,深得大家的喜爱,尤其是备受烟民的青睐,于是乎美其名曰:\"中华天使\".说不清楚是人受了名的累,还是名中了人的毒,自得了这个雅号之后,他就是借钱,也要买中华来抽,决不降低消耗。
  一向不做梦的我,居然毫无根据地梦到自己又回去了,回家去几天,许多人问我为什么现在就回来了,自己也说不清楚,带着淡淡的怅然,全面排查地搜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无法面对所有的人,包括我自己,这时候又遇到儿时的玩伴,他与我年纪一般,上学时什么都比我差,现在上军校都已经两年了,而我转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别人的起点上,最卑微的起点,感叹时也、命也的同时,又无可奈何地反问自己:这样折腾到底图个什么?混乱不堪的场景变换中又看到了敏,甜蜜的温柔,落寞的迷惘,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梦醒了,我不敢去怀疑它的真实性,脸上沾了未干的泪,却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其他的地方,为了谁而哭泣,直到意识逐渐清醒,感知周围的一切没有改变过,心才慢慢地定了下来,那只是个梦,无论里面有多少凄婉的辛酸,有多少光辉的伟业,当黄粱熟时,它的内容会越走越远,长长的影子被沉沉雾气所湮没,连感慨的理由都无迹可寻,让人彻头彻尾地茫然。
  作息时间规定是6:30起床,新兵如果按时起床,是无论如何也忙不过来的,单单是叠被子就需要半个小时,所以,我们通常在5:30就被班长叫醒,昏暗的路灯硬是把眼睛撕开了一条缝,机械地把被子扔在地上,以前要是有人把我的被子扔到地上,非把他打得不成人形,可现在,只要动作稍稍慢点,都没地让你扔。
  班长说被子都是三分在叠,七分在理,一眼看去,清一色地闭了眼睛,用手在被子上例行公事,或者几个老乡凑在一起,低声地用家乡话交谈着,或是嘴里叼根烟,手无谓地在摸来摸去,也或者屈在某个角落里再补一下瞌睡,总之,我以为这段时间是快乐的,因为没有人管你做什么,终于可以无拘无束地畅想一会,自由,多么宝贵的自由啊!看着远方还未睡醒的城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呆呆地凝视着,是回忆往事,是懊悔来参军,还是想以后有机会一定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或许都有,或许都没有。
  复查身体,虽然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可一想到那个无聊透顶的梦,隐隐地就有那么一丝忧虑,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缠得人心烦意乱。第一次走出这道大门,简直就是从地球到了火星一样,每一辆车,每一根草,每一次呼吸,无不让人神情亢奋,特别是遇到一个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不需要下口令,就能整齐划一地尖叫、侧目,久久不想把头转回来。为此,排长数落了我们大半个小时,我甚至不记得当时叫了没有,以致于排长让主动承认错误时,我昂首挺胸、纹丝不动地站在队列里。尽管如此,还是饱受了\"一人生病,全家吃药\"的痛苦摧残。
  回来后,班上炸开了锅,有大声骂娘的,有喊冤叫屈的,有对女人津津乐道的,莫衷一是。班长突然问:\"闵青龙哪去了呢?怎么好一会不见人?所有人都给我去找,找不到他,你们也不要回来!\"翻遍了新兵连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他的踪影。
  我们都站在门外徘徊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告诉他这个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的消息,都在盼望着闵青龙奇迹般地从地缝里冒出来,免得大家受连累。时间永远不会顾及到几个惶惶不安的新兵,既然没有发生奇迹,就只有硬着头皮一起走进去了。
  班长再也坐不住了,又带着我们仔仔细细地翻了起来。闵青龙在班上从来不让人半分,长得人高马大,家里面有钱有势,标准的纨绔子弟,说不定真的跑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班长有些语无伦次了,就在他要去报告指导员时,闵青龙悠闲地迈着方步回来了。
  班长像久旱逢甘露一样的把他带到了班上,轻声细语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原来他无意中发现了车库后边有电话,就一个人偷偷地跑去打电话,弄得我们虚惊了一场。
  陡然间,晴转多云,班长的脸上乌云密布,我们几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荆毕原以为他呆不住了,想跑,那么自己也算是跟着白挨了,所以开始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不对,本来不想跑的被他说得跑了,那样的话祸就闯大了,没想到的是闵青龙只是偷偷去打电话,害得自己虚惊了一场,不由怒火中烧,严厉地吼道:\"蹲下!\"其实闵青龙知道犯错了,已经蹲得很标准,但在荆毕的眼里,再标准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就一个前蹬落在闵青龙肩膀上,闵青龙摔在地上,连疼痛的地方都不敢摸一下,又恢复刚才的样子。
  排长开门进来了,我们都拿眼睛斜瞟着,心里在期望着发生点什么,又期望着不发生点什么。班长叫着闵青龙出去了,我敢肯定,有大半的人想去听听到底会是些什么内容,却是没有人敢跟去,甚至都在刻意地回避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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