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号下午回到家已经过了5点了，我妈换了衣服便去厨房做饭了。

我爸则窝在了沙发上，还叮嘱我明天要走了，准备把自己的东西收一收。我问是几点的车，他说中午一点半的。

吃完饭的时候，我妈又念叨起回去上学要多用点功，初三一眨眼就晃过去了，自己的命运要自己掌握……

我爸自言自语地聊起他那边生意的事，倒没往钱上扯。我妈没怎么接茬。我心里忽然有一种离别的淡淡感伤。

吃完晚饭我就进房把最后一点功课写完。后来我妈替我收拾好衣服行李，还说这次回来她还没给我买点东西，打算趁明天上午还有时间去百货逛逛。

听完她的话，我鼻子都有点酸，心里也有点感动。但嘴里什么也没说。

我妈把我的行李袋放在椅子上就转身离开了我房间。后来爸妈在客厅又聊了一阵，再后来他俩大概回屋去了，话语声也小了许多。

不过我房门是敞开着的，好像他们房门也没关严，所以我隐约听到了一点他俩后来的交谈。

似乎听到关于钱的事。我妈好像答应上了班给我爸汇点钱。我爸什么反应我忘了。那晚我早早睡了。

第二天上午在家吃过早点，后来又收拾了一阵，便出门了。行李倒不多，我爸一个旅行包加我的一个帆布袋。

9点便搭公车到了长途汽车站。我们去到汽车站附近的XX百货，那算是我们老家第一流的大型综合百货商场了。

以前我都很少上那，记得小时候我妈带我逛的也多是家附近的小商场或者批发市场。毕竟那时候单位效益不好，家里实在没钱。

到了百货，先是去给我看看了衣服鞋子。我想买一套阿迪达斯的秋款运动服，但没主动表示，只是站在样品前徘徊了一会。

我妈之前给我买的衣服鞋子几乎没有高价名牌货，都是廉价耐穿舒适型的。

我妈以前也给我买过耐克鞋，可是山寨水货。要是能穿正牌的阿迪，耐克该多威风呀！这是我一直深藏于心的奢望。

我妈看出了我的心思，大方地给我在阿迪专柜买了一套蓝色长袖运动服，一双白色阿迪球鞋。

我妈好像是拿信用卡买的，我问她一共多少钱，她浅笑而不答。

后来又去逛男士服装区。看了一圈之后，我爸说那里东西太贵了，我妈说难得来一次，看中就买吧。

我爸又是一阵犹豫，最后我妈给他买了件鳄鱼休闲外衣和一条男士西裤。

我爸一开始抢着要去付钱，不过可能后来知道价了，在收银台前直挠头。我妈赶上前去拿出一张卡抵给了收银员。

出来的时候，我爸还在小声嘀咕：“这里的东西太贵了，这衣服哪值这么多？”

路过女装区的时候，我爸提出要给我妈也买点衣服。我妈说不用了，她有的穿。

我妈也似乎没打算看，步子迈得也比较大。路过某品牌专区门口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店员还轻声跟我妈打了个招呼：“姐，要不要进来看看？”

我妈大概没打算进去，只是随便应了句什么就快步走开了。

后来下了楼经过数码电器柜台的时候，我被笔记本电脑吸引了，销售员还热情地拿出几个牌子的样机让我试试。

我早就想买电脑了，可知道我爸不可能买给我，就没提这事。后来也一直去网吧上网。

我妈看我有兴趣，便问我有喜欢的吗？我不太好意思再要我妈买电脑，刚买的阿迪就叫我很满足了，哪里还奢望再买电脑呢？

主要是笔记本太贵，价格动辄上万。所以我说没看上。

我妈也说：“电脑是需要，可你现在还是要努力读书，等毕业了妈送你一台。”

虽然没买，可听完我妈这句话，我心里很开心。可能是十一那几天最高兴的一刻。

逛完商场已经11点过了，时候不早了，我妈就赶紧带着我们上长途车站附近一家外表看上去还不错的粤菜馆吃中饭。

吃饭的时候，话题当然少不了典型的亲人远行前的种种叮嘱，关心。

我听着我妈的嘱咐，心里也暖暖的，嘴里也答应她我回去后一定用功读书，明年争取能考上重点。

我妈温和地浅笑着说：只要你努力就行，结果也没那么重要。

我妈那天打扮得比较轻松休闲，也没化妆。脖子上带着一条漂亮，秀气的银白色项链，可能是铂金之类的吧，中间镶了一小颗心形红宝石，光线照上去时颇为闪亮，夺目。

我妈白皙的脖颈下是一件同样洁白的羊毛衫。紧身款的，更凸显了我妈苗条，纤瘦。

只是我的目光一下从亮闪闪的红宝石往下滑，停留在我妈不算丰满的胸部。

一霎那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我妈那里也有老师那么大就好了。

老师是我当时的班主任，四十多岁，比我妈稍微大几岁，有着一对诱人的双峰。我上她的课都忍不住偷瞄。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时，我妈轻咳一声，问我在想什么，我赶紧移开目光，端起碗猛扒了两口。

中饭也是我妈付的账，虽然我爸也争着要付。

刚买完单，还没走出粤菜馆，我妈手机响了。

她挥了挥手示意让我们向往外走，我爸也看了看表说了一句：“都快1点了，不行，得赶紧去上车。”他说着就提着旅行包和几个袋子大步朝外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等我和我爸都走出餐馆一大截了，我妈才从后面一阵小跑追了上来。

我们有点着急地冲进了长途车站候车大厅，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急，大厅墙上的钟显示1点过5分。

我们刚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一个个头比较高，体型微胖的平头中年男人忽然走到了我们身边。

“你要走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谢总声音宏亮地说。

“谢总，你怎么来这啊？真是巧。”我爸赶紧站起身跟谢总握手。

“我来接一个外地亲戚。也没想到会碰到你们。哈哈……”

我妈说了句时间要到了，别误了车。还让我把东西提好，别掉了。

“你要是不想待在那边了，可以回来嘛，我可以在公司给你找个事”

“我……那边还有点小生意……以后也许会回来，我也说不准……程X都是麻烦你关照，我哪还好意思要你……”

“哎，咱们俩谁跟谁呀？还讲客气干啥？小事一桩。以后有啥事尽管跟我联系。”

“还是谢总重情义呀！那程X还要麻烦你照顾照顾。她一个女人单独过日子肯定也有遇到难处的时候。”

“这还用说嘛老弟，我把你们都不当外人。程X我会好好照顾的，老弟不用操心。”谢总说完，一只手拍了拍我爸的肩膀。

我跟我爸提着行李过了安检，过了检票口之后，与我妈挥手道别。那一刻我内心如潮水般汹涌，但还是忍住了眼角突如其来的酸楚。